应如青山明月

塌房不回踩我就是傻子

神坛之上

你想做统治者,做食物链顶端的人,可我只想做家人。

我深知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交集,无非是为点儿小事,斤斤计较,无病呻吟。亦或是你怎能与我不同,你怎能不臣服于我的争权夺利。临到分别之时,才潸然泪下,为当初的计较而愧悔,感慨人生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是相互包容和理解的。

我是孩子,可我并不是谁的附属品,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并没有取得我的同意。当然并非因此而觉得你们为我的付出理所应当,我只是觉得,一个家庭里的成员,人人平等。

我并不是一个借宿者,但我时时刻刻受到的对待,就是必须遵从,即便我并不喜欢。不遵从的人就必须从家里滚出去,如果是这样,我能滚回我生命的起点吗?我宁愿我从来没来过这人间,从来没经过这苦旅。

既然外面都要讲求一个公平,为什么家人要分三六九等。

我不想接受命令,我想要爱,我想我做任何家务都是源于我想把生活过得更好,而不是我必须承担的义务。更何况,我一直都在做。

家人,是要相互包容,相互理解,相互适应的。这世上的人都有缺陷,能力不足,亦或是贪婪懒惰,或崇尚暴力,这点造物主并没更加偏袒于谁,众生平等。

作为子女就要遵守父母的规矩礼教,即便父母说错了也不能反驳,每天都要挨打挨骂,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,比如没有关闭插排电源,或者乱扔了拖鞋。如果每天承受言语上的羞辱,和精神上的践踏,如此便是孝顺的话,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。

这样一来,我们习惯了奴性,我们学会了服从。当你长大成人,面对外界的压迫,遇到了难堪的境遇,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,就只有忍受。然后你向父母诉苦,她会惊讶的问,你为什么要忍?是啊,我也想知道,我为什么要忍。

我今天大概说了一句最狠的话:我把你拉下神坛了吗?

众生皆是凡人,你的输出未必就是正确,但我仍然承受着。这并非否认了你的奉献,而是,我只是单纯地,希望以爱的方式。

我一向温柔待人,是因为我坚信,只要我以温柔待人,旁人就不会以残忍待我。虽然我未必没有承受过外人的残忍,但那只是外人,我并不会放在心上。但家人呢?

我听到最有气势的一句话就是,这是我家,你给我滚出去。

这让我不禁怀疑,家,我到底有没有这东西。

仿佛寄人篱下的林黛玉,因为是客中,要一两燕窝都要看人脸色。我原来这些年来,都是从人口下讨食吗?我知道不是。但为什么总喜欢用这样的句子辱我?

原来我不是这家里的一员,我为家里赚的钱有限,原来家庭的地位要靠金钱来衡量吗?

我今天算是见了跌下神坛的人近乎癫狂的样子。

我也算明白了,即便是能力再差的人也有自尊。

我也明白了一忍再忍,忍无可忍,但继续忍的人有多么悲哀。

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感情,原来都是以忍受的形式输出。真可悲,真可怜,其实人活在世上,完全不必忍受,生而为人,不是一世为奴。

原来这世上的神,也都是开始试图讲道理,道理讲不过就撒泼,撒泼不成功就动粗,再或者以权势地位压人。

可我是不喜着世上有神的。

如果一定要有,那就是因为被爱,被爱的人,本身就是一尊神,又何必时时动粗,时时争强,定要宣扬自己的统治者地位,定要在一个家里确定清晰的食物链。

我终于知道清醒这东西并非人人都有,太多的人以为自己是神,于是一发不可收拾。只会要求别人,从不要求自己,只看到自己的付出,看不到其他人的付出。

我终于知道他原不是没有感情的,他的感情远比任何人都要强大。包容,我一直说要包容,但我今天才明白,原来他才是最能包容的那个人,我才知道原来是我不够包容,她更没有包容。

我一直希望家庭是轻松快乐的,但我现在已经不渴求了,那样的家庭是奢求,因为要凑齐三个通透的人已经是一件难事,再要她们血脉相通就更是难题。我多想有一个那样的家庭,却又害怕自己不配,我原不是那样家庭出来的孩子,自然地割不掉原生家庭的影响,如果我拥有了,我会不会就成了那家庭和睦的破坏者了呢?

我不知道小题大做的乐趣何在,难道是借此而来的权力巅峰的力量感吗?如果是这样,那何不一视同仁,对待外人,也以这样的方式。我以为你做反了,我告诉你,你却让我滚出去。

我以为我索要理解,索要包容,索要爱,我已经说的口干舌燥,我说的够明白了。但是在你听来,这就是我否认你的付出,我说你一无是处,我是个不肖子孙,我反了教。

我以为我双手抱怀,是尽量让自己不太难堪,你却以为那是对你的蔑视。我以为我在跟你讲道理,你却认我在顶嘴,并且指着我的脸要我闭嘴,否则随之而来的会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我有时候不明白,人活在世上,究竟想要得到什么,但目前看来,我想到的,都是这世上最不可得的东西。我深知求而不得的苦,有时候也想放弃不再幻想。前一秒我还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过上那轻松快活的日子,后一秒我就被谩骂声惊醒,一切都是梦,原是我不配。

越长大,越对自己苛刻起来,甚至连眼泪都不舍得为自己掉一滴,唯恐一滴泪彰显了脆弱,这样连最后的骨气和尊严也没有了,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。

你说我无视了你的付出,奉献,功劳,伟大。

可我只是在说,人与人都是一样的。

你说问题就在于这种一样的不对的。

为什么不对?难道我把你拉下神坛了吗?

我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神坛上过,因为我知道登高跌重,高处不胜寒,家里是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,而非权力从横的神坛。

多好,我在二十多岁的年纪明白了这世上没有神,多糟糕,我忘记了你一向自封圣人。

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赤身裸体而来,带着一块不同颜色遮羞布。我知道我是皇帝新装里那个不懂事的小孩,但我以为这是世人都明白的道理。

从小地方而来的一群人,试图用傲慢的态度鄙夷大城市的发展,其实并非小地方有多好,只是他们知道自己尚未融入,用炸毛的方式让自己去掉莫名其妙的失败感,重新振作起来。再或者,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做是神。

我信了世界上没有神,于是我成了找不到家的孩子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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